去年12月的返金之行,17日抵后扁,砲長說:「后扁到了!」往右望去,首先映入眼簾的熟悉景物,是廚房及部分房舍。腳下的連集合場因有海巡署營舍,反倒不認識了。當天最早看到廚房,卻因往連部長江堡爬,再走地道往海邊排據點,右轉經蚵民管制哨,最後才來到廚房。填補后扁記憶,本想寫完重回廚房,便畫下句點,不料年底公私兩忙,就給擔擱了。
一月中旬,格友coe在留言板提供了61.11.12 正氣中華報 有后扁連的相關報導。新聞標題是:「長江部隊長親臨后扁慰問第一線據點官兵」,記者王維亞採訪,正是我在后扁的時間,大多是親身聞見,重看這則新聞,使模糊的記憶更為鮮明,有一段是關於廚房的,就一起再回味了。先錄新聞如次:
新聞標題:長江部隊長親臨后扁慰問第一線據點官兵
採訪記者:王維亞
內文摘錄:
【本報訊】長江部隊長於八日晚蒞臨后扁據點在據點指揮官江育上尉陪同下,前往第一線班據點查哨。部隊長對哨兵的機警與深刻瞭解任務倍加讚許。為了嘉許第一線班據點的辛勞及責任重大,特犒賞資深班長戴祥海、吉家玉兩位上士各一百元以資鼓勵。
次晨部隊長並督導測驗該連據點戰鬥演習,由第三科長發佈狀況。演習歷四十分鐘結束後,曾集合全連平時訓練嚴格深表滿意,尤其該連在外壕整建工程趕工中,又將擔任防區鵬程演習示範,責任相當繁重,最後部隊長僅以誠實、踏實、結實,一切實實在在勉勵該連全體官兵。該連官兵無不感激部隊長於百忙中蒞臨駐點及鼓勵士氣,一致保證達成上級交付任務,維護部隊榮譽。
【又訊】長江部隊長於日前視察後扁據點沙盤室整修時,曾慰問剛經胃切除手術出院的江木毫同志,併致慰問金一百元。
17師為海鵬部隊,這時的防區是金東師,便稱為長江部隊,長江部隊長指的是師長。這是61年11月12日的報導,但所報卻是8日晚及9日的新聞,實在有點慢。報導中的8日晚查哨,是往海邊排據點,次日早點名集合,江育連長宣布,師長昨晚視察很滿意,但受到狗群包圍,希望能節制,此事印象深刻,在「后扁狗經」一文曾經提及,只是不知道是「前往第一線班據點查哨」﹝本以為只到排據點﹞,不過新聞說「在據點指揮官江育上尉陪同下前往」,可想而知是先到長江堡,再由連長陪同前往,主要應是安全考量。長江堡是著名參觀據點,大門衛哨,訓練有素,任何單位查哨,踏上橋頭,必定先一人迎上﹝另一人保持距離警戒﹞,以「站住!」喝住,再問答口令,師長大概在此留下美好印象,再往第一線班查,自然連部早已通風報信,做好萬全準備了。受到特別犒賞的兩位資深班長戴祥海、吉家玉上士,原本忘了名字,看過報導,不但想起姓名,也想起面孔。戴祥海班長,是五七戰防砲那班的,同梯曾振通的班長,副班長則是記憶猶深的卓新掌,吉家玉班長,姓氏奇特,有次在集合場樹下休息,坐在水溝旁,近距離看到他的名牌,因而連想到殉難金門的吉星文將軍。
次晨的發布狀況,由師長「督導測驗該連據點戰鬥演習」一事,已無記憶,因進入陣地,砲班只在陣地蹲,外面一無所悉之故;至於師長「集合全連」訓話,倒有點記憶,講些什麼,已不復記得。稍後的外壕整建視察,印象深刻,可參閱「壕溝整建」;而「擔任防區鵬程演習示範」,其實所謂「防區鵬程演習示範」,講得明白一點,就是移防打包示範,拙文「移防準備」已有詳述,均不贅。為此忙翻了,只是一直記不起移防演習名稱,原來就叫「鵬程演習」,當年耳提面命,念茲在茲,不料時過境遷,居然給忘了。
最後的「又訊」,提及「視察後扁據點沙盤室整修時,曾慰問剛經胃切除手術出院的江木毫同志,併致慰問金一百元。」一事,這是我不知道的,當時做粗工的弟兄,絕大部分投入整修壕溝,有幾位師阜級的塗水師,則前往沙盤室施工;應該是師長看完外壕施工,再往前走,順道看沙盤室整修。關於「剛經胃切除手術出院的江木毫同志」事,留有印象,江木毫記得是管連上財務的,病發那天,正在廚房隔壁草茅餐廳兼教室上莒光日課程,請營部派車過來,緊急送醫,連長也跟著去,不久連長又從醫院回來,進入草茅餐廳,立刻徵求O型血型者,舉手踴躍,連長直接點名,帶了四五個弟兄立刻走,救了同袍一命。
來到廚房,從集合場下去,本有個大駁崁,階梯而下,右側是福利社,左側是寢室及糧秣庫,砲長在后扁的年代,教室移建,福利社也移到長江堡內,我們相關的記憶並不相同。海巡署在集合場蓋營舍,通往田埔的路,改從樹下水溝上開過,駁崁也就消失了,幸好這排木麻黃還在,可據以回味當日情景。
記憶中的餐廳、福利社都拆了。餐廳處成為豬圈,福利社以及附近田地,現在都成草地,地主在此牧羊,滿地羊屎,廚房及其他殘餘房舍,成為他現成的工寮,收存雜物。這天地主恰在現場,問起當年我挑水的那口井,他說現在仍在,於是大伙踩過羊屎,前往憑弔,慢我十年駐后扁的砲長說,他們的年代已不使用這井。人事有代謝,往來成古今,重訪后扁,相隔三十八年,據點之外,倖存建物,只此廚房殘蹟,撫今追昔,能不慨然?(辛卯大年初二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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