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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李打包之後,很快進入移防演習。但后扁仍有一些片段回憶。或單獨成篇,或湊在一起,想到就寫,就統稱之曰雜憶吧。

廁所

    光復初期的軍隊,不重視廁所,據說大軍過境之後,往往黃金遍地,深受各方詬病,後來制定「愛民十大紀律」,開宗明義第一條就是「宿營挖廁所」。后扁連有兩個正式的公廁,一個位在山下木麻黃林「蚵民管制哨」旁,一個是連部後方坑道盡頭的「戰備廁所」,「戰備廁所」備而不用,是軍事設施,不算廁所,且不談它。

    山下的公廁,是連上唯一的廁所,我到時水泥顏色還新,應該剛蓋好不久。廁所雖新,卻簡陋無比,進門左邊是小便池,右邊有個方形約十幾公分高水泥台,上面兩個蹲位,兩個長條深溝,其他一無所有。車籠埔中心廁所至少還是一個半人高的有門格子,有點隱密性,至此袒誠相見,剛開始很不習慣,如果同是阿兵哥還好,萬一在蹲時,忽然來個長官,那麼整個氣氛就要凝固了。通常我都儘量利用午休時間來蹲,比較沒有人,不過還是會出乎意料之外,曾有一次,剛蹲下來,有個人匆匆而至,跟著蹲了下來,一看居然是牛頭連長,既無話可講,這種場合,就連問個「連長好」都覺得不對,只好趕快來著庫子走人,這是一次難得的經驗。

    還有一次經驗,某日,女青年工作大隊來連上,他們來此任務,不外軍歌教唱,或者做些團康活動,在訓練中心好像也碰過,因此對於上課內容並沒有太多印象,倒是對於她們的上廁所情事記憶猶新。這些花木蘭來到后扁,最大的不便應該是廁所問題。我們的公廁,連個大門都沒,當然不會有女廁,因此他們通常都結隊前往,輔導長成了最佳的護花使者。阿兵哥如由管制哨這邊過來,他會叫哨兵擋駕;由上方下來,在廁所之上有個陡坡,輔導長就站在坡上擋住去路,我被擋過,留有印象。

    談到廁所,不免又想到長江堡的如廁問題,堡內住著三四十個人,戰備廁所既不能用(事實上太遠也不可能去用),那麼晚上如何解決上廁所問題,至今仍百思不解。晚上尿急,一般就從大門口出來,跟衛兵打個招呼,走過鐵橋,右轉是通白天通排部小路,便在路口往底下草叢「噓噓」,一切回歸自然。這事幾乎都發生在上半夜,甚至是利用每晚都有的哨兵班解決,並無不便。

   然而萬一白天吃壞了肚子,半夜三更發生絞痛,大號急需解決,那麼應怎辦呢?其實我也不知,只記得有次坐後哨時內急,不得不商量同哨,到稍過去一點草叢間解決,不敢走的太遠,一方面怕水鬼,另一方面怕同哨忘了,發生誤會甚至開槍。聽鄰居說,他在金門,有次站哨,有人溜到附近散兵坑大號,事先沒有招呼,他忽然聽到草叢聲響,再望過去,散兵坑內隱約有人「埋伏」,生命交關,嚇出一身冷汗。槍上膛,躡手躡足,到了散兵坑,口喝聲:「誰?」同時扣板機,對方祖公「有靈有聖」,福大命大,此刻居然卡彈,槍下檢回一命,但已經嚇得說不出話:「我、我、我….」。這是我退伍後聽鄰居講的故事,其實當時我已注意到其可能發生的狀況,格外小心,不時還輕聲提醒同哨,就是怕他忘了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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