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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1  20  

 

    來到景美報到,這營區正門出來就是最熱鬧的街上,右側鄰寬闊的興隆路﹝通往辛亥隧道﹞,左側是山邊小路,附近有一些廢礦區。一進大門,就是砲指部,偏左一條筆直的路貫穿營區。營區只有砲指部與334營。

印象中入門右起是砲指部(本部連)、第一連、營部連,左起是第二連、第三連、營部。我在砲二連,與砲指部相對,記得指揮官為崔德旺,偶而也有指揮部朝會,但其他營不到。因第一連是禮砲連,作息與二、三連不同,他們星期日放假,不接戰備,有國賓來訪,便整裝而出。營部連是勤務連,也不接戰備,剩下能接戰備的只有兩連,我們的假日,依稀記得是星期三,換句話說,一個星期三是在營休假(戰備不補休),下個星期三放假。

當時台北市的部隊似乎都星期三放假,放假日除安官、衛兵外,記得不用留守。在台北有個福利,放假日都會發台北市各戲院的勞軍電影票,每個戲院這天加演一早場勞軍電影,雖說憑票入場,但假日看電影並不熱絡,許多人一拿就是好幾張,在門口遇到沒票的就分贈,我看了好幾次,印象最深的是台北戲院的「海神號」,離開台北,再也沒有勞軍電影這項福利。

從步兵轉砲兵,無論體力或精神,都輕鬆了許多。跳跳砲操,再無戰技體能之類(至少到退伍沒碰過,有跆拳道課)。砲兵生活也比較無大無小,較無步兵嚴肅氣氛,一般很少使用「報告」。剛來時很不習慣的是,早晚點名的唱歌,早上唱「大哉中華」,唱的有氣無力。晚上唱「陸軍軍歌」,則又生龍活虎,一個比一個快,呼口號每句只聽齊吼一聲,呼些什麼,聽不懂,有次還勞駕營輔導長過來糾正,真的太快了。

步兵人多,營長感覺距離遙遠,砲兵人少,營長與我們生活密切。這時334營營長為樂大成,人很好,講話客氣,我們離開景美之前,因赴美國深造離開,換了營長張寧吾,帶兵極嚴,以後再寫他。我在二連,連長是申恩來、副連長姓羅(全連操作下射擊口令就是他,天天為伍,居然忘了他名,汗顏啊!)輔導長許忠良。砲班四個班,另有觀測、通信兩班。

砲一班長謝××,台灣充員兵出身,聽說他有案子在身,無法退伍,一直留營,升到上士班長。他有點神經質,情緒很難控制,平常還好,值星時簡直變了一個人,私底下都稱他「神K」。無法退伍是他的致命傷,他最不願聽到退伍的話題,有次聽到「我又不是做天才,時間到當然嘛退伍」,忽然捉狂。砲二班長宋華富,他這砲是四個營的基準砲,位置重要,他要求嚴格,最拿手的絕活,罰兵「跳蹦蹦舞」,手臂粗的瞄準棍取下,半蹲夾住,雙手繞過瞄準棍,使它固定,接著以青蛙跳方式繞砲而跳,再猛的兵都跳不完全程。宋班長許多話,至今仍記憶深刻:「人要像錄音機,講的話要記起來,不要像麥克風,又這邊進,另一邊出,什麼也不記得。」「人要像一根竹子,豎起來頂天立地,放下還是一根;不要像豬大腸,拉起來一條,放下去一灘。」「不要吃飯看不到你,工作就看到你,怎麼說呢?吃飯時飯堆得高高的,低頭猛吃,當然看不到你;工作時人家在忙,你在一旁摸魚,當然就看到你。」我在砲三班,班長孫祖興,資深士官,有家室,住鳳山。因有妻小之故,行事低調謹慎,演習時親自開砲車,駕駛兵旁坐。每個射擊口令,都親自檢查,他最大的心願是時間一到,立刻退伍開計程車,享受天倫之樂。砲四班長林坤松,花壇人,跆拳道高手,個子瘦小,聽說初中二年就入士校,因此年紀很輕,他們班一二個將退伍的,都比他年長,私底下都稱他「囝仔班長」,甚至是第三人稱的「阮(我們)囝仔」。其他兩班關係不深,暫省略不談了。

以上連長、副連長、輔導長、班長,到我退伍之前不曾換,是往後一年半軍旅生活的一部分,先簡述於此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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