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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籠埔新訓之後,絕大部分都會抽到金馬獎,投入前線。軍事對峙的年代,衛哨兵勤務是嚴肅而緊張的。為了適應新兵投入戰地之需,新訓結訓之前,每個連都會輪到「衛兵週」,除了大門口似由預七師50旅旅部負責(?)之外,大大小小崗哨,都由輪值之連擔任。這些崗哨遠近不一,最遠的是過了「百發百中靶場」的彈藥庫,其他主要是營區四周,如北河堤、西河堤之類,似乎還有一個對空警戒哨,數量還真不少。印象中崗哨由各排、班負責,再去調整分配,絕大都是固定的,但有一特殊的規定,有吸煙習慣者,不排彈藥庫的班,安全考量之故。我因此分配到的是彈藥庫,因白天、夜晚都有,似乎每天都有一班,備極辛苦。

 

每班衛兵二小時,並非如部隊自行前往接班,而是由教育班長輪值,帶班前往,由近而遠,每換下一個,仍然繼續跟著走,直到最後一位換完,才回到寢室。晚上十點熄燈,早上六點起床,真正影響睡眠的是這中間的四班。其實前後兩班,即十至十二、四至六,影響還不大,當時天氣極熱,加上十點後還有半小時的值星班長折騰,等到心情平靜,已過了十一點。早上許多人緊張,五點一過,就開始有人「蠢蠢欲動」,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折棉被。要命的是二至四這班,十一點多剛睡著,一點十幾分便被叫醒著裝,準備換防;四點下衛兵,再集體從彈藥庫換下最後一位回來,超過四點四十,點交槍支、卸裝,已經是五點,這時鄰居開始在做起床準備了。因此二至四衛兵說是整晚未睡,也不為過。

 

折騰一星期的衛兵週,有二事可記。一是碰上師對抗,十至十二的彈藥庫,走出營區,轉向靶場,沿路都是軍車、阿兵哥。彈藥庫前,場地寬廣,成了臨時指揮所。過了十點之後,逐漸安靜下來,有個憲兵也擔任警戒哨兵,與我同一個班。平常看見憲兵,都是穿戴整齊,還有一望而知的白盔。但演習期間,仍與一般所見軍服無異,鋼盔加迷彩,野戰服加偽裝網,只有手臂多了藍底白字的「憲兵」臂章。兩人就天南地北聊了起來,不過已無特別印象。還有一印象是上下衛兵,常會聽到夢話,如在深夜,本來司空見慣,而衛兵週期間,上的野外課是「伍攻擊」、「伍搜索」等課程,三人一伍,選一人為伍長。隊伍呈三角形,伍長站在中央尖端,負責發號施令。一班有四個伍長,全連就有四十八個伍長,常聽到的台詞是:「注意!就地掩蔽」、「站住!不要跑」、「你們已經被包圍了,趕快投降吧!」等等,白天喊了一整天,晚上夢話便容易出現,尤其是經過床鋪前,忽然來一句:「站住!不要跑」,的確滿嚇人的。我在本班,也忝為伍長之一,常聽人說夢話,只是不知自己有無這些問題,不得而知。

 

之前,重訪「百發百中靶場」,繞過靶場,想重尋往日足跡,可惜彈藥庫已經拆除,杳不可得了,只能藏諸記憶深處,且在軍旅回憶尾聲記上一筆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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