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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3  前面草地是靶場.現已荒廢.後為冬瓜山.當年被整跑步之地.

(四十一)車籠埔新兵回想-非常「磨練」(3)

談過生活的磨練,再談點訓練的,合理的要求是「訓練」,加強體能訓練之各項磨練,就不再提,只提一些不合理的,其中還有一部分甚至是「公報私仇」的。中心前幾個星期,課程主要是基本教練,枯燥無味,進入「三行三進一便步」,才真正是打野外,所謂「打野外,小禮拜」,精神是輕鬆了,但真正的磨練才正要開始。三行已經沒有印象,三進則是伏進、滾進、躍進,這些便成了玩兵的好方法,我們陳班長心存厚道,只依規定每人做了一二次,沒有特別加強,有的班聽說被特別操過,尤其是滾進,雙手雙腿夾槍,全副武裝,自坡地滾下,很多班長喜歡玩,許多兵被玩到嘔吐。自從這課程之後,「滾過來」不再是「跑過來」的同義詞,曾見過幾次,值星班長不爽,叫某兵「滾過來」,某兵立刻跑到面前,哪知班長卻說:「誰叫你用跑的?,重來,用滾的!」這兵在大操場,還真的辛苦滾了一段距離,這是典型的惡整。

射擊結束,沒有論功行賞,但成績不到標準者,回來便有俗稱「釣水蛙」的大刑伺候了。「釣水蛙」,其實是射擊練習,但這不以練習為目的,重點只在懲罰。方式有二,一種為立姿,立姿射擊預習無法持久,來個十分鐘,身體都已扭曲變形,外加發抖,準星處再吊掛鋼盔,就是名副其實的釣水蛙。因此一立姿不能持久,班長比較喜歡玩跪姿,左腋抵住左膝蓋,右手打平扶槍,時間一久,手腳完全麻木,根本沒有練習作用。印象最深的一次,是我們陳班長接值星,帶往籃球場「射擊預習」,沒有釣鋼盔,但久了手腳幾乎毫無知覺,陳班長有心幫忙,故意巡到身旁,將槍一推,說:「槍沒抵緊,目標前方大樹,左三圈,右三圈」,如甘旱之逢及時甘霖,爬了起來,舒展筋骨,慢慢跑,這大概是最愉快的處罰了。這種處罰,我們五班的佔了多數,事後許多人都說:「你們班長真的很不錯!漫會照顧自己班。」的確如此,我們這梯一結訓,再接一梯南投兵,他便要退伍了,自然不如一些菜鳥班長,火氣十足。

有次,值星官將部隊帶往司令台後方的操場出操,沿途唱歌答數,眾班長們隨在隊伍後,懶散的走著,剛好鄧允燮連長從旅部這邊走過來,遠遠望見,跑過來指著班長們大罵:「你們如此懶散,如何當充員戰士表率?」並指示副連長,等部隊出操後,帶這些班長作基本教練。果然出操後,這些戴青色膠盔的班長們,一字排開,一個口令一個動作,我們遠遠而觀,難免幸災樂禍,班長們平日趾高氣揚,在阿兵哥面前遭到如此屈辱,一定會展開報復,我們都有心理準備,只是時間早晚而已,當然必定是趁連長不在時。

接著,有天部隊行進,唱歌、答數,第三排總是慢了半拍,晚點名時挨了連長一頓罵。偏偏這一二天,連上舉行榮團會,最後連長總會徵詢弟兄意見,無論是訓練上、生活上,但說無妨,絕不會怪罪。有個第三排兵舉行舉手發言:「連長說我們第三排唱軍歌不整齊,其實是因值星官發音太小聲,我們三排聽不清楚就會跟不上!」此言一出,當然連長立刻請值星官以後改進,但一場風暴已經隱然成形。果然第二天出操回來,沿途唱歌答數不斷,進入連集合場,仍然繞圈子唱歌答數,好像是故意整我們。終於停了下來,值星官露出得意笑容,說:「今天這樣的發音,不知道還會不會太小聲?」答案揭曉,真是榮團會的後遺症。

新仇加上舊恨,自然不會如此善了。有天連長不在家,排長、班長們的報仇機會終於來了。早上部隊開往靶場附近的訓練場,忽然轉往一個小路,旁有水溝、荒地,帶刺的雜草叢生。部隊停下來,正不解何故。忽聽值星班長在另一邊吹起哨音,大喊「稍息後成某某隊形集合」,小路本就難行,全連150人的快速移動,更是狼狽不堪,遭推擠入溝者有之,遭刺劃傷者有之。更可恨的是吹哨者,又找了另一班長,形成鐵三角,這裡集合完畢,另一角哨音立刻響起,三邊夾操,折騰了老半天,好不容易停了下來,原以為惡夢結束;不料,好戲還在後頭,部隊集合,不拘隊形,繞冬瓜山跑步,路途遙遠,山路難跑,各人體力不一,於是隊伍拉著很長。其中有段插曲,跑著跑著,忽然後面有位鄭姓班長快跑而來,沿途高喊:「4×號!你不要跑了!」原來這位「4×號」有疝氣症,不適合跑步,卻無法驗退,大概部隊跑了一段時間,第四班班長猛然想起,萬一發病送醫,這些整人的排班長等,可能就脫不了關係!於是從後急起直追,一路超越而去,算是整人整到自己了。

冬瓜山跑完,部隊再帶往靶場上方訓練場,依稀記得名稱是單兵攻擊訓練場,再上去就是震撼教育訓練場。夏天多雨,訓練場積水,泥濘不堪,每個兵連人帶槍,幾番演練下來,已經不成人形,這段訓練,雖是正規課程,猜想時間點也是經挑細選,假公濟私式的磨練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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