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四十六）車籠埔新兵回想－我的軍歌經驗（下）
當兵兩年，軍歌充滿了回憶，特別是訓練中心，一個預備旅十五個連，外加士官隊，部隊行進，無不唱歌答數，整個營區到處歌聲飛揚。當年國軍部隊頒有「年度軍歌」，新的既來，舊的逐漸淘汰，因此如隔個十年，大概兩個世代之間，許多軍歌都互相不會唱，當然也有歷年傳唱不衰的古董歌，如「九條好漢在一班」、「夜襲」、「勇士進行曲」之類的。
我六十一年六月入伍，各連軍歌五花八門，現在回頭看六十年年度軍歌，全部十二首歌中，中心教唱的有「百煉成鋼」（玉要琢磨才有光，鐵要鍛鍊才成鋼…）、「勇士進行曲」（男兒立志在沙場，馬革裹屍氣豪壯…）、「頂天立地」（頭頂著青天，腳踏著實地…）三首。六十一年年度軍歌，仍是十二首，教唱過的有「團結力量大」（你的石子我是沙…）、「偉大的時代來到了」（偉大的時代來到了，英雄笑，戰馬嚎…）、「鋼鐵軍進行曲」（青天高，白日照，環著美麗臺灣寶島…）、「夜襲」（夜色茫茫，星月無光，只有炮聲四野迴盪…）、「青年進行曲」（這是偉大的時代，男兒當緊握筆和槍…）、「我愛中華」，就學會了六首，果然是年度軍歌，重點教唱，但這時我尚不知有「年度軍歌」這回事，到了金門，跟著部隊又學了「國光進行曲」，這時才知這是年度歌曲之一。「夜襲」是我在金門最有感覺的軍歌，晚上上第一線哨，面對大海，夜色茫茫，星月無光，只有炮聲四野迴盪…，想到最後那句，想到廢棄碉堡......。
車籠埔訓練中心所學，除了上述兩個年度軍歌之外，當然還有因長官或班長喜愛而隨興教唱的，各連也不一致，部隊之間，聽來聽去，互相影響，不知不覺，又學到了一些。除了這些，還有一種由政治課本改編的軍歌，某些還成為往後的年度軍歌。這種政治課本改編歌，因新訓中心人員較為陌生，於是國防部特別派了女青年工作隊到營區教唱。話說這政治課本共有課本二十課，依照進度，要求全體新兵都會背誦。課文都是韻語，說難不難，但連上許多人還是有問題，就寢後在中山室加強。
課程的編排，與當時學生課本相同，前兩課必與兩位偉人有關，記憶中第一課是「三民主義的精神」：
三民主義，博大精深，承道統，順潮流，合國情。民族獨立，文化復興，民權發達，憲政施行，民生樂利，幸福安寧，建設富強康樂新中國，促進世界大同享太平。
第二課記得是「領袖的故鄉」，我還會哼：「溪口山明水秀，是領袖的故鄉，生活習性優良，受慈母的教養。……」等句子，其他都忘了。
用唱的歌詞容易記，就如同前面兩課，第一首至今會唱，所以課文一字不漏，第二首只會前面幾句，課文自然記不牢。政治課本的背誦枯燥乏味，上頭就會想到譜成軍歌旋律，好唱易記。新訓三個月，大約過了二個月，課程上完，開始進入全新的教唱，花木蘭們來駐營區，似乎課程很頻繁，終於全數教完。二十首中，我能完整唱完的，應該超過半數。後來在臺灣轉到砲兵334營，連上補了一批嘉義兵，梯次慢我許多，他們都會唱這些政治課本歌，如「戰場四要」、「為何而戰？為誰而戰？」這才發現這些歌已成為新訓中心軍歌的重要部分。這首我還記得前半歌詞：
我們為何而戰，為何而戰，為著中華文化的復興，為著國家民族的生存，我們必須消滅萬○○○這個敵人。我們為誰而戰，為誰而戰......
六十三年度有無年度歌本，我無印象，當時我在宜蘭金六結營區，距離退伍不到半年，因幾乎不曾軍歌教唱，可確定沒有見過年度新歌。找到一本六十二年十月政戰學校編印的「通用軍歌教唱」，這些政戰學生學這些歌，無論是將來到部隊，擔任輔導長、幹事、實習排長或花木蘭，都負有教唱任務，歌本中有許多當年唱過的課本歌，顯然已正式成為軍歌了。
「通用軍歌教唱」扣除必唱的非軍歌外，共有三十六首，屬於歷年軍歌精選。當中屬於政治課本的有六首，我都會按詞而唱，包括：
「軍人訓練要項歌」
「精誠團結創造榮譽」
「戰場四要」
「三民主義的精神」
「國民的基本義務」
「壯麗的河山」
上列「軍人訓練要項歌」，就是部隊行進的「特別答數」，當過兵一定還能琅琅上口，現在軍教片電視也常見到，我至今仍能完整背誦：雄壯、威武、嚴肅、剛直、安靜、堅強、確實、速捷、沉著、忍耐、機警、勇敢。這「特別答數」，其實正確名稱應該是「軍人訓練十二要項」，也編入政治課本，再譜成軍歌。歌詞就依十二要項點綴而成：
軍人訓練，十二要項，最高目標，如鐵似鋼。雄壯、威武、嚴 肅、剛直、安靜、堅強、確實、速捷，沉著、忍耐克大難，機警、勇敢打勝仗，煉成鐵一般的隊伍，發揮鐵一般的力量，藝高膽大，效命疆場，消滅□□，再造家邦。
其實每一首歌詞都快忘了，有此歌本，居然還能唱出。歌本中還有一些老調牙的名歌，看了歌詞我都會唱，就是記不起正確歌名，抄幾首如次：
「英勇的戰士」（邁開雄壯的步伐，擺動粗壯的臂膀…）
「同志們前進」（前進，把復仇的刺刀快快擦亮…）
「出發」（槍在我們的肩膀…）
「我們的決心」（看全國同胞齊奮起，復國的大軍如潮湧…）
「向前向前」（向前向前，向前向前，克服困難，衝破艱險…）
「莊敬自強」（來啊，有血性的中華兒女…）
軍歌歌名雷同性很高，上面這些中心都教過，也會唱，但如果光看歌名，一點也想不起來。重翻舊軍歌本子，也勾起一些陳年記憶，就為自己寫點備忘資料吧。（壬辰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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